【辕野】君不知（二）
【预警】由于还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，所以要先坑一段时间了，大家可以先不看，等6月之后在看吧。
第二章其实也花了挺长时间的，不过思路要顺畅了许多。
越写越觉得息辕是个小可爱，傻乖傻乖的那种，都不忍心往后面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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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淮城，有风塘
正是午后，繁密的梧桐在园子里投下一片片阴影，像是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绿。整个园子甚是安静，石板地的缝隙中满是天生的茸茸青草，几片落叶洒在地面上，繁密分叉的桐枝在头上拼合成天然的拱顶。息辕在池塘边的一株梧桐树边躺着晒太阳，感受着并阳光恰好的温度在脸上随风拂过。他闭着眼，听见叔叔窸窸窣窣地摸出烟袋，然后将烟丝卷好，又有打火石“磁唰”的一声。
“面临大战，脸红是血勇，脸白是骨勇，脸青则是气勇，而面色不变，拔剑生死，当然是神勇”
息辕又想起了这句话，便开口问道：“叔叔，你当真要拒绝国君，收姬野为徒弟吗？”
“嗯，是”息衍吐出一口烟，拨弄着花草懒懒散散。
“我先去书房处理点事，一会姬野来了，你先带他去旁厅等着。”语罢，息衍抽着烟慢悠悠地向后院走去，踩在树叶上的声音格外的清晰。
息辕不由地想起那天演武场上的姬野，手持猛虎啸牙枪，连败七名蛮族武士，身受重伤却仍不言败，真是个神气的少年。只可惜太傻了，不知礼数，先是挑飞武器落在国君的面前，再就是竟不懂这次演武代表的是两国的结盟之情。他倒好，一挑七，弄得人青阳九王以为这是下唐国在给他们下马威。
“叩叩叩”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拉回了息辕的思绪。
虽然猜到来访的人是谁，但他还是问了一声：“谁啊？”
“姬野，息衍将军让我来的。”木门那边传来闷闷的声音。
息辕忙起身跑去拉开门，他先是愣住了，之前在演武场上由于是逆光，并看不清姬野的脸，现在看来，这姬野竟然只有十二三岁。当他看到姬野一身夜行衣，抱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虎牙枪又略带紧张地盯着他时，忍不住笑了出声“你是来造访还是打架的啊？”
姬野看到是息辕，神情有许些放松。但像是被息辕打量得不太自然似地移开视线，轻轻咳了一声，说道：“息辕，我来找息将军。”
息辕挠了挠头发：“叔叔他现在有点事，你先随我来吧。”
南淮城气候温暖怡人，十分适宜花草生长。息衍将军虽为武将，却极爱种花莳草，这有风塘赐给息衍之后，被息衍打理得颇为雅致。息辕瞥了一眼走在他身旁比他略低半个头一言不发的姬野，突然兴起了想要捉弄一下这个闷葫芦的念头。息辕观察着姬野落步的规律，调整着自己的步伐，拌了下姬野的腿。
由于正在下台阶，姬野又是在发神，竟直愣愣地摔了下去，虽然台阶不算高，但最后一级台阶恰好磕在姬野昨日硬接下一记转狼锋所受的腰上。
“嘶.....”姬野撑着地，吃痛道。
息辕急忙冲上前，将姬野扶起来。姬野像一只炸毛的小野猫，恼怒地横了息辕一眼：“你干什么？！”
“抱....歉，本来是想和你开个玩笑，哪想你....” 息辕想不到真的能成功，本来寻思着姬野是练武之人，这点小伎俩应该是能够轻松躲过，然后他才好打趣几句这个闷葫芦，活跃一下气氛。
“哪想我摔了是吧？”姬野没好气地呛道。
“嗨，你昨天在演武场上可真是厉害，太给我们下唐争光了。”息辕心虚地转移着话题。
“一般般吧。”姬野很容易被带跑偏，他的语调微微上扬，昨日除了看台上的一个蛮族贵公子给他鼓了掌以外，还没有人夸过他。
哟呵，这小子还自持起来了。息辕拖着姬野向前走，心里忍不住偷笑了一下。果然还是个孩子啊。
午后的阳光并不毒辣，斜斜地照在两个少年人身上，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。
很快到了旁厅，息辕让姬野坐下后，正打算去给姬野热壶茶，却突然发现姬野的脸色惨白，椅边有血一点点的滴在地上。
息辕一惊：“姬野，你怎么了？”
姬野皱着眉头：“好像是腰上的伤又裂开了，昨天打完就没怎么处理好。”心想昨晚又和幽影他们打了架，今天被磕了一下，不裂开才怪。
息辕蹲下，背对姬野，姬野不解地问道：“你这是做什么？”
“这里离我房间很近，带你去我房间包扎。”
“我自己能走，不用你背。”
“你这伤肯定是刚那一摔裂开的，别倔，上来吧。”
姬野只得无奈地将双手搭在息辕的肩上，让息辕把自己背起。
姬野看起来比同龄人高了不少，但其实很轻，也很单薄。息辕背着姬野稳步走向自己的房间，他感觉到姬野细弱的呼吸触碰到他的脖颈，自己的脸不知为何如火烧一般烫。
也许是太累了，息辕心里想着。
息辕的房间不算大，但在息衍的管教下还算整洁干净，不像寻常男孩的房间一般凌乱。息辕小心翼翼的把姬野放在床上后，一边找着绷带和药物一边道：“姬野你看你自己能不能把衣服脱下来，一会好上药。”
姬野挣扎着坐起来，把上衣解开，腰上的刀伤处刚结不久的血伽现在和青灰色的里衣黏在一块，扯开衣服时，连着肉一起撕开，格外的疼。姬野却不出声，咬着嘴唇，一把扯开里衣，沉声道：“息辕，你快把纱布给我，随便包一下就好。”
息辕拿着药和纱布蹲在姬野旁边，看着血淋淋的伤口十分懊恼：“抱歉，我不知你昨日受的伤这么严重，都怪我不知为何鬼迷心窍地绊你一下，伤口都裂开了。”
姬野摸着自己的脑袋笑着：“没事的，以前也经常这样，不用太担心，把纱布给我吧。”
息辕听到姬野蛮不在意的态度，不由地火大：“你这叫没事？伤口都感染了，到时候化脓了看你怎么办！”姬野听了并没有吭声，只是用他纯黑的眼睛看着息辕。
息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，将干净的棉布沾了点温水，仔细地将刀伤周围的皮肤擦干净，随后又将自己平日用的药粉用另一张干的棉布均匀地敷在伤口上，最后用纱布缠好。处理完一切后，息辕将衣橱里自己的一件里衣拿出来，递给姬野：“拿去，你那衣服太脏了穿着容易让伤口又感染。还有，你衣服不要扎得太紧，会让伤口裂开。你那身夜行衣不然也换我的了吧，天天穿那身出门也不怕被巡视盘查。多大的人了，应该懂怎么照顾自己啊。”
“你怎么不说话了？”息辕絮叨了一堆发现姬野没有回音，仍是看着他。
“没有，息辕，你真的很像个女人，婆婆妈妈的”姬野看着面前的人呆住了，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声。
“怎么说话呢你？”息辕忿忿地说着，他看着姬野毫无顾忌地大笑，却又因为扯到腰上的伤拧起眉头，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他笑了起来。
他又拿了一件外套给姬野，转头看向窗外，绿树繁茂，有鸟雀叽叽喳喳地在上边跳窜着。
原来已经是春天了。
